第 108 期 【 心靈櫥窗 】 舊金山景點逛不完 8

陳秋坪 從聖塔巴巴拉到舊金山這段，唯有搭乘Amtrak才能欣賞有名的海岸風景線，從窗外望出去，海天一色、波光粼粼，像是隨意灑落的珍珠在閃閃發光，偶有海鳥低空掠過海面，或風帆、渡輪穿梭其中，這種種就好像我坐在潔白沙灘享受海島渡假生活似的，漸漸地，夜幕低垂，以為火車會準時到達到舊金山，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一小時車程遠的地方，一陣陣警車號笛聲不時傳來，這時廣播響起，原來是有人在前頭企圖臥軌自殺，這次火車之旅，還真精采，任何誤點因素，不管是氣候、機械、或人為因素，全讓我給碰上，應該去買張樂透彩券，搞不好會中大獎。幾經一番拖磨，到舊金山時已是晚上8、9點，轉乘公車到市區漁人碼頭處(Fishemen’s Wharf)等人來接我，這裡的接待家庭也是Dan安排的，她叫Barbara，是菲律賓第二代移民，現為醫院護理長，也是虔誠的基督教徒。 離Barbara住處最近的景點是金門公園(Golden Gate Park)，步行只需15分鐘，起個大早邊走邊逛，這裡的房子偏向維多利亞風，都是四四方方、平坦屋頂、和細緻的窗戶門框，一樓大部分是車庫，顏色偏向淺色系，最好玩的是外牆都掛著逃生梯，看起來有點不太搭嘎。金門公園佔地廣闊，除了是步道結合花園的綠地外，還有(1) 博物館區-狄揚紀念博物館(De Young Memorial Museum)、亞洲藝術博物館(Asian Art Museum)、加州科學館(California Academy of Morrison Planetarium)、與天文台；(2) 休閒景點如花房(Conservatory of Flowers)、日本茶花園(Japanese Tea Garden)等；(3) 娛樂活動如划船、兒童遊樂場，真的是要什麼有什麼，是個可以徹底放鬆身心的好場所，搭著公車直達公園西邊末端，兩座荷蘭風車矗立於眼前，曾為地下抽水機的它們，現只能跟隨海風起舞，似在不停訴說以前的豐功偉績。 金門大橋(Golden Gate Bridge)，是舊金山首屈一指的熱門景點，沒來拜訪金門大橋，就不算真正到過舊金山，下方橋堡處可拍到大橋全景，雖是濃霧瀰漫，但霧裡看橋更添一種朦朧之美，附近的Fort Manson，是二次世界大戰時士兵點召站，現為區域文化中心。不遠處的國立舊金山海事歷史公園(San Francisco Maritime National Historic Park)，內有仿造郵輪設計的海事博物館(Maritime Museum)，館內展覽詳細說明了舊金山的航海變遷史，還有海德街碼頭(Hyde Street Pier)，停泊許多來頭頗大的歷史古船，讓人不禁想走進這時光隧道，一一品嚐那手工打造的美感，海洋公園(Aquatic Park)則是老少咸宜的好去處，若想買東西可到吉瑞德利廣場(Ghirardelli Square)，由舊倉庫改建而成的購物中心和巧克力工廠，登高一望，可看到天使島(Angel Island)、和惡魔島監獄(Alcatraz)。 舊金山的大眾運輸特別方便，除了註冊商標-纜車，還有四通八達的公車、捷運、渡輪等選擇，付費方式有不同標準，最好詳閱導覽，以決定乘坐何種交通工具，不過，來到此地，定要試試因地形而生的纜車，以這種方式遊覽市區，是再好也不過，如牛步化的速度，讓你可以盡情欣賞每棟建築物，而且從高處的纜車往下看，整個舊金山盡收眼底，另外，隨著丘陵的高低起伏，可讓你進入不同的小小世界，如8個彎道連接而成的倫巴德街(Lombard Street)、藝術家氣息的俄羅斯山(Russian Hill)、豪華住宅聚集的貴族山(Nob Hill)，最後進入人聲鼎沸的聯合廣場(Union Square)。 我邊走邊看櫥窗展示，才一下子就覺得週遭氣氛不太對，氣派門面的店變成雜亂無章的小店，整齊乾淨的大道變成亂七八糟的小路，光鮮亮麗的行人變成蓬頭垢面的流浪漢，不過15分鐘的路程，卻走得我心驚膽跳，原來這段路是流浪漢幫派分子的聚集地，我若被搶或怎樣，就算扯破喉嚨大喊，也沒人會來救我，想到這裡，心頭開始毛起來，想用跑的，怕引起人家注意，只能低著頭快步通過，到了市政中心，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，明亮的天空，寬闊的廣場，古色古香的建築，讓我暫時忘卻剛剛的恐懼感，這市政中心除了是州大廈(State Building)、聯邦大廈(Federal Building)、市政廳(City Hall)等政府機構所在地外，還有許多文教機構如舊金山總圖書館(San Francisco Main Library)、大戰紀念歌劇院(War Memorial Opera House)和退伍軍人館(Veteran’s Building)、及偶為抗議場所的市政中心廣場(Civic Center Plaza)，雖然還是有流浪漢把此當作露天宿舍，可感覺起來比較沒有那麼囂張。 回到由百貨公司、飯店、商店圍繞而成的聯合廣場，下方是世界最早的立體地下停車場，上方則為紀念海軍上將杜威於1898年擊敗西班牙海軍的90呎高圓柱體，柱頂有著勝利女神的青銅像，還有幾家不經意停放的咖啡餐車，是購物歇腳的絕佳去處。本要再搭乘纜車到中國城，但實在很想看看自己能否征服這一丘比一丘高的陵地，一開始節奏抓的還不錯，可到中間，速度已漸漸慢下來，不止喘息聲不斷，心臟更是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，這坡度比我預期的還要斜很多，好像有點找罪受的感覺，唉，都已經一半路了，不管怎樣都要把剩下的走完，打起精神繼續往上爬，先看到中國城大門牌樓，再看到聖瑪麗古教堂(Old ST Mary’s Church)，這可是舊金山第一座大教堂，歷史比中國城還要悠久，右轉穿過聖瑪麗廣場，會經過一尊國父孫中山銅像，他在推翻滿清前曾住過這裡，接著是樸資茂斯廣場(Portsmouth Square)，現為中國城的社交中心，常見人們在此打太極、下棋、聊天，若想再深入了解華人在舊金山奮鬥的血淚過程及相關文化遺產，建議參觀中華文化中心(Chinese Culture Center)、中華歷史學會(Chinese Historical Society)、太平洋遺產博物館(Pacific Heritage Museum)，保證會有一定的收穫。 貴族山與中國城差不多位於同一高度，便順道拜訪慈恩堂(Grace Cathedral)，一座仿巴黎聖母院建築的教堂，其正門為仿佛羅倫斯洗禮堂的天國之門，雖較偏現代化，但隱約之中仍有一番靈性，不僅金恩博士在此講道過，下方的棒球場，更是教堂少有的附加設備，附近還有許多赫赫有名的大飯店，如以四巨頭為名的韓丁頓(Hungtington)、史丹福飯店(Stanford)，及不少高級俱樂部。站在山頂俯瞰金融區，環美金字塔(Transamerica Pyramid)特別地與眾不同，這棟市區最高建築物剛落成時，曾被取笑為「辦公帳蓬」或是「從地獄射出的大釘子」，現搖身一變成為最明顯的路標，這大概是當初那些取笑之人所始料未及的。 晚餐就在Barbara住處附近的一家越南餐廳享用，還想今天就到此為止，Barbara卻提議去北灘區(North Beach)走走，這個受多元文化衝擊而成的社區，有著披薩店、咖啡屋、三色旗林立的小義大利、小愛爾蘭、及紅燈區等，異國風味十足，點上一杯香純濃厚的咖啡，除了與Barbara的心得分享，耳邊不時傳來的各國交談語言，吵雜之中竟莫名帶點共鳴，偶而抬頭看看窗外精心打扮的男男女女與多采多姿的霓虹燈，讓人目眩又神迷，這或許就是舊金山夜生活迷人的一部份。 舊金山是個有名的海灣城市，所以碼頭與市民生活息息相關，而漁人碼頭算是其中的佼佼者，特別是39號碼頭，為最有名的吃喝玩樂場所，一塊由舺板鋪成的小地方，擠滿櫛比鱗次的商店、餐廳、旋轉木馬等遊樂設施，加上街頭藝人的臨興表演，包你樂不思蜀，累了，靠著欄杆，吃吃或喝喝信手拈來的餐點，吹吹帶點魚腥味的海風，看看旁邊似擁擠卻又有條理的停靠船隻，這也是一種逛法吧，搭上沿著碼頭行走的機動纜車到Ferry Building，在這裡可買到新鮮蔬果、活跳漁產，及一些生活用品，靠岸處則有幾間海景餐廳，貴雖貴，可生意還不錯。 往鬧區方向走去，必通過金融區，漫步在摩天大樓間，只覺自己渺小到不能再渺小，似乎很輕易地就會被這都市叢林所吞噬，芳草地花園(Yerba Buena Gardens)，遍佈現代雕塑的花園和步道，內有瀑布和刻著金恩博士主張的板塊，以向這位民主鬥士致敬，而姊妹城市花園，則收集了舊金山各個姊妹市如雪梨的代表植物，花園四周被亞當斯攝影中心(Ansel Adams Center for Photography0、加州科學院(California Academy of Sciences)、卡通藝術博物館(Cartoon Art Museum)、現代藝術博物館(Museum of Modern Art)、藝術中心(Center for the Arts)、馬士孔會議中心(Moscone Convention Center)團團圍繞著，是個蓬勃發展的藝術文教集中地。 這天是火車之旅的最後一天，再也不用擔心行李重量的我，終於可以放肆沉寂已久的購買慾，我一家買過一家，一直到提不動才收手回家，整理行李時，我想盡辦法的塞，塞到登機箱幾乎沒有縫隙可言，幸好還拉的動，要不然可能托運回西雅圖，記得上公車時，我根本無法把箱子抬上去，好心的司機便助我一把，他一拿過手，馬上問我裡面是裝滿了石頭嗎?不用猜，大家也知道我的行李有多重了吧﹗把通行證時間用得淋漓盡致的我，堅持到有效期限的最後一天晚上，才踏上通往西雅圖的火車。 雖從舊金山到西雅圖是將近一天的漫漫旅途，可行程結束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，讓我不想再用一點腦筋，不想再花一絲氣力，做些所謂的事情，清醒時，我就只有眼神呆呆的飄向窗外，不知所視為何物，不過，就在經過奧勒岡這個以農牧業出名的大州時，有幅景象，讓我的腦細胞又開始活化，精神也為之一振，滿坑滿谷的青翠草地放牧著幾千幾萬隻的牛羊，難怪徐志摩會說「數大就是美」，那種綠、那種多，簡直就是現實生活中從沒想過會遇見的，而且火車又沿著山腰鐵軌走了270度，直覺數不盡、看不完，再看遠處那頭車廂緩緩地從山與山間冒出頭來，好像有另一列火車在後頭跟著跑似的，有時傳來的汽笛聲就像車長吆喝著前頭火車快快跑，十分有趣的畫面，也深深烙印腦底久久不去。 回到西雅圖時，同樣也是明月懸空伴著點點繁星，踏出車站大門的那一刻，我的火車環美之旅正式畫上句點。